内蒙古托克托:克癌在“云端”

2022年,国家癌症中心的最新报告显示,2016年全国新增癌症患者406.4万,癌症死亡人数241.4万,相当于1分钟有8个家庭被拖入重疾深渊。


放疗是治疗肿瘤的重要手段。同年,北京协和医院放疗科张福泉教授在全国进行深度调研时发现国内竟然只有2100多台放疗直线加速器,满打满算一年下来只能治疗100多万人,这就意味着还有很多人得不到及时治疗,而这些病人大多分布在基层。


大病之难

内蒙古托克托县(以下简称“托县”)为呼和浩特市下辖的一个拥有20万人口的旗县,位于土默川平原与黄河北岸,是内蒙古最早有人类的地方之一。

当地常见高发肿瘤以消化道肿瘤为主,托县医院作为万千民众的健康守门人,李月旺院长意识到:“其中很多人因为经济原因放弃治疗,因此县医院的定位主要是解决精准扶贫患者的治疗问题。”


放疗是一个设备依托的专业,北京协和医院医工处处长邱杰指出:“放疗技术难度高,专业人员少且培养周期长,而现在肿瘤病人多,基层医院既没有设备也缺乏专业科学的管理。”


“辛辛苦苦奔小康,一场大病全泡汤”,因病返贫是阻碍农村地区村民致富的重要因素,从确诊癌症的那一刻起,整个家庭就仿佛被拖入了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消耗战”。


对内蒙古托克托县牧民来说,因病返贫是阻碍他们勤劳致富的重要因素


天堑之桥

“内蒙古,典型的地广人稀,随便去一个地方都是100公里,200公里的路程,对彻头彻尾的农民来说,生病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儿!”北京协和放疗科的孟庆宇医生介绍道。过去医疗资源比较匮乏,当地老百姓形成了一些固化的就医习惯,稍有些病痛,就去省里、去自治区、或者千里赴京。


2022年托县医院勒紧裤腰带,好不容易买了台直线加速器,但是苦于没有专业人才与技术支持,接收的病人寥寥无几。为实现“大病不出县”目标,2023年4月,协和放疗科选派孟庆宇主治医师入驻托县医院。“对于放疗科而言,我是第一个。”孟庆宇强调,“放疗是长周期的过程,对于解决眼下当地居民肿瘤治疗刚需来讲,我们必须只争朝夕!”


协和第十五批援蒙医疗队放疗科医生孟庆宇


樊瑞平的母亲已经81岁,去年冬天检查出乳腺癌,手术后还要经历28次放疗,可是如此高龄的她已经经不起路途颠簸。樊瑞平担忧:“老人家的体力与心情会大受影响。”时代正当时,用信息化去撕开县域肿瘤治疗的第一道口!


联影医疗与北京协和医院在2022年北京服务贸易会上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智慧云放疗平台”(远程放疗)的建设,双方依托共研的远程云放疗平台,进行了先试先行。联影远程云放疗平台为广大基层医院量身定制,利用互联网技术将远程会诊、远程勾画、远程计划、远程IGRT等方式,把协和的理念、制度、技术移植到了托县,成功实现了本地患者“足不出县看名医”的愿望,显著提高了县域肿瘤患者的幸福感。樊瑞平感慨道:“开车几分钟就把我母亲送到县医院了,和跑几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出去看病,你想是多大的差距。”孟庆宇医生认为,高端放疗设备下沉到基层,加上远程云计划的技术支援,直接解决了基层没有物理师的困境,这样能让信息多跑路,让老百姓少跑路。


李月旺院长对此表示高度赞扬:“线上远程会诊让病人在家门口就可以享受到协和同质化、标准化的治疗方案。”


人才之遇

放疗科是托县医院的新建科室,从零开始,一切都是突破口。李月旺谈及医院建设规划时表示:“肿瘤科最大的困难就是人才引进,特别是在肿瘤治疗方面。”


孟庆宇回忆道刚来托县医院时的场景,“刚开始的放疗科就像麻绳一样缠在一块,我根据协和多年的建设经验,立马开始摸底,开始抽丝剥茧,一条线,一条线捋。”当地治疗师不具备放疗专业背景,孟庆宇医生为此量身定制培训计划,开展质控培训辅导,推进全员学习考核,最大程度确保培训实效,提升医疗均质化水平。孟庆宇坚定地认为:“每一个病例都如此珍贵,我们授之鱼不如授之以渔,这就是帮带的最核心意义,也是教育教学的最核心内容,只要有病人就有教学。”


孟庆宇为当地放疗科青年医生开展专题培训


当地患者不了解放射治疗的重要性,就借助门诊治疗和院外义诊等契机,为患者耐心讲解治疗原理、注意事项,用治疗效果赢得了患者的信任和称赞。开展县级放疗发展情况调研、患者满意度调查,开展新技术新项目运用、探索多学科诊疗(MDT)模式,帮扶下乡、健康宣教、“一对一”人才培养……


邱杰强调:“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但是病人放疗真的等不起百年,所以我们希望借助技术的力量让我们这个优质医疗资源扩增至最基层。”一项项务实举措同步开展,托克托县医院放疗科整体运行步入正轨,子宫内膜癌、肺癌复发、肾癌骨转移、卵巢癌腹腔转移、宫颈癌脑转移等多类型肿瘤患者均可在托克托县当地接受治疗。


8月9日,孟庆宇匆匆吃了口午饭,便驱车前往30公里外的偏远村落,他要去看望一位特殊的病人。家住托克托县海生不浪村的曹美英,去年被查出宫颈癌,经过北京协和医院的精心治疗现已康复。她得知援建专家团队到托县开展帮扶工作后,特意带来一面锦旗向团队表达感激之情,“以后我可以在家门口进行复查就诊了。”她激动地说道。这次下乡随访,孟庆宇不仅详细询问了曹美英的病情恢复情况,还贴心叮嘱了许多生活细节。


优质医疗资源下沉造福了托县及周边的旗县几十万老百姓,李月旺说:“通过协和医院多年的帮扶,我们不仅传承了协和精神,也把协和宝贵的诊疗技术留下,在当地留下了一支带不走的协和医疗团队。”


卫健委主任高兆星强调:“协和在努力,我们县级医院更应该努力,这样才有了合力。”越来越多的迎来患者,留住患者、拯救患者,是这座县级市不断提升诊疗能力的结果。


前瞻之举

从0到100,只用了一年。为解决托县患者县外高质量就医的“急难愁盼”问题,托克托县医院、县政府意识到必须提升诊疗能力提升,推进标准化规范化的质控标准。


他们前瞻性地将以肿瘤诊治为中心定位为县级医院发展目标。因此协和第15批援蒙支援队所有配置几乎都是以肿瘤治疗为主,把老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看病累这些问题去实打实地去解决。


京蒙医疗协作从“输血式帮扶”迈向“造血式协作”,托县医院放疗科现在拥有多名专业医护人员组成的医疗团队,已完成了100多例放疗病人的治疗,可以成熟开展包括部分肿瘤的单纯放疗、同步放化疗、放疗与手术综合应用、姑息性放射治疗、良性病的放疗等各类肿瘤的放射治疗工作。


孟庆宇看到已经渐渐成长起来的托县放疗科也感慨道:“这是一次最顶级医疗资源下沉到最基层的生动实践,真真正正地把基层人民放在心上。”


孟庆宇下乡随访时为患者科普放疗,赢得了患者的信任和称赞


“协和-托克托”模式已然成为中国县域放疗的标杆,县域健康生态的打造不是一朝一夕,需要多方携手共建。北京协和医院张福泉教授提到:“国家提倡国家级医学中心和地区级医学中心,跟基层保持一个网络连接,让基层有什么困难随时反映上来。”


未来,“联影远程云放疗平台”继续基于上下级医院联结和信息技术的双重帮扶模式,为广大基层医院量身定制符合中国国情的放疗体系化建设方案。